战神王爷特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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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女主穿越文,一对一,男女双洁,身心干净。宠。诙谐搞笑,幽默正剧。欢迎入坑,坑品保证。传言:她克母克兄,出生便不祥。

  传言:她大字不识,礼仪也不懂。

  传言:她痴呆懦弱,容颜也受损。

  传言:他艺高胆大,敌闻风丧胆。

  传言:他不近女色,冷血又狠绝。

  传言:他曾受暗害,再不能人道。

  21世纪美女特工任务中为国牺牲,一缕香魂成了传言中的她。一道圣旨,嫁给了传言中的他。且看她与他怎样破传言,识阴谋,避暗算,力挽狂澜。

  她助他广开源,养军队,寻生母,夺天下。

  他赠她千般宠,万般疼,执子手,一世情。片段一

  某暗室

  一女人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个面具男子,女人单手把脉,捏捏按按,站起来对着床上的人作了个小揖,煞有介事:“大喜大喜,公子你这是喜脉啊。”

  某金銮殿

  皇帝高坐,怒曰:

  “冥王妃德行有失,与冥王即日合离,移出皇室宗谱。”

  啪。

  一块玉佩拍到桌上。

  “王妃言行,皆本王授意,无需合离,将本王一同移出便是。”

  某寝宫

  一男子俊颜满是乌云。

  “你娘是我的。”

  某小包子:“你也说是我娘,当然是我的。”

  某男更正:“林兮兮是我的。”

  某小包子:“我娘是我的。”

  “放假三天。”某男开始开条件。

  “我娘是我的。”某小复读机开启复读模式。

  “放假七天。”甜头升级。

  “我娘是我的。”复读机功能良好,持续工作。

  “一个月!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某男咬牙,切齿。

  “成交。”小包子心满意足,终于可以休息一个月不用批奏折了。看了一眼盛怒的老爹,默道:此处过于寒冷,需以光速撤离。

  biu~小包子消失!

本书标签: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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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阴阳路上择阴阳

林兮兮是被吵醒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吵活的。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炸了,周遭乱哄哄的,像是有五百只鸭子在嘎嘎嘎嘎嘎的叫个不停,而掺杂其中的是一声声猛兽的嚎叫,比那些鸭子叫要近些,好像……好像就在耳边。耳边!林兮兮一个激灵,整个意识清醒了过来,可是眼睛,却睁不开。

“她不会死了吧,一动不动的。”其中一只鸭子说。

“肯定又是装死。!”“喂,老虎在你旁边啦,快起来。”另外一只鸭子,看似在提醒,实则满脸兴味。

“小姐,快醒醒,快跑,真的有老虎,快跑~!”一声急切的喊声,夹着哭腔,打断了鸭子们的叫声。

啪!啪啪啪啪!巴掌声,拳脚声,骂声,凄惨的叫声,混杂着小姐快跑的催促声,构成了一副不太和谐的画面。

小姐?老虎?什么情况?

林兮兮脑子转了转却没转明白,努力睁了下眼睛,却发现眼前白雾蒙蒙,什么也看不真切。她试着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几步,一条丫字形的路口呈现在眼前。左右两个方向各一幅巨幕,中间一扇阴阳八卦门。

门两旁一副对联:阴阳路上择阴阳,阴逝阳生各一方。

她向左面看去,一幅影像展示在面前,这个画面她记得,是刚刚,她在东北一处密林执行任务,他们响尾蛇组五名特战队员,要缉拿15个罪行恶劣的走私拐卖组织成员。

恶徒携有精良的武器,负隅顽抗,双方陷入苦战。

特战组两名同志受了重伤,击毙歹徒10人,剩余五人往边境方向迅速逃窜。

他们迅速制定了方案,一人留下照顾队友等待救援,其余两人继续追击。本来老大蛇头说让她留下,他和蛇胆去追,可是蛇胆却迅速的拉起她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大你原地照顾哥几个,运筹帷幄,我和蛇衣去把龟儿子们干掉!

是的,她叫蛇衣。美人蛇的外皮。

不等老大答话,他已经拉着她跑了。气的蛇头原地骂了句兔崽子,就知道泡妞。

蛇胆听到咧着嘴笑了笑,没有回头,只是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

她则边跑边回头看了老大一眼,此生最后一眼!

因为下一秒,一支匕首已经从蛇胆的手里到了她的心口,同时,蛇胆一个漂亮潇洒的转身,把一颗子弹送给了老大。

她清楚的听到老大闷哼一声后,倾力喊了一声:“小衣,小心。”

老大一直叫他小衣。

然而来不及了,他们遭遇了背叛。

胸口的血汩汩的流着,她甚至没力气去看蛇胆一眼,没办法去看一下这个朝夕相处了三年,曾经的生死兄弟,现在的索命判官。

林兮兮孤寂的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影像中的自己慢慢的倒下去,看着蛇胆在另外重伤的两名队友胸前补枪,看着他离去,看着自己身边漫开一片血色。

一滴泪,滴答,落在了她的心坎上,为自己,为老大,为战友,为曾经无条件的信任,为这一刻可笑的背叛。

渐渐的,她的目光从这一幕鲜红转到另一边。

一个古装少女,安静的躺在一个笼子里,而旁边,一只老虎,淌着哈喇,蓄势待发。外面几个女子嘻哈叫嚷,喊老虎快咬死她,喊林兮兮老虎来了,喊你去死吧。

只有一个被两个婆子架着的小姑娘一边左右挣扎一边哭着喊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快跑。两个恶婆子一手抓着小姑娘另一只手招呼在她的脸上,嘴上,掐在脖子上,场面好不凄惨。

而笼子里的少女安静的一动不动,安静到呼吸都微不可闻。

像是有感应一般,少女的头略略转过来,涣散的眸子刚好定格在她所在的方向,这个女子也叫林兮兮,而此时,她,死了,带着伤,带着痛,这样悲惨的离开了不曾给她温暖的世界。这时,路口中间的门开了。里面传出一句:去替她活,或者彻底死去。

生与死的选择,没有多少人愿意放弃生存,林兮兮也不例外,既然可以继续活着,哪怕在另一个世界,她也愿意,愿意代替这个和自己同名,和她一样被害致死的女子,继续活下去。

上一世,就当是个教训。这一世,再不轻信。

她毅然站定,素手右指,活!

第二章虎王俯首卖萌

林兮兮慢慢睁开眼睛,眨了眨,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缓缓坐起了身子。

林兮兮,元和王朝大将军林忠独女。母逝,兄失踪。父多年戍守边关未归。

“醒了醒了,我就说这个贱人死不了。”一个略胖的女子用一只手指指着她,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

管家的大女儿,林月。

“姐姐每次都猜对,真不好玩。”说话的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明明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充满了刁蛮和气怒,脸上的肉一鼓一鼓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胖子。

管家的二女儿,林雪。

“大小姐二小姐,别玩了,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交代了,快把这小丧星放出来吧。”两个婆子使劲捂着抓住的小姑娘的嘴,劝说着两个土肥圆的主子。

王婆子,张婆子,两只土肥圆的奶娘,走狗,兼打手。狗仗人势二人组。

林雪当即不乐意了,嚣张的样子分外欠扁,“怕什么,死了就死了,我爹又不是兜不住。更何况,她那死老爹又回不了京,谁会管她个丧门星”

林兮兮看了一眼被两个婆子架着却不断挣扎,泪眼婆娑意欲向她说什么的小姑娘。

初九,她的贴身丫鬟,也是唯一的丫鬟。

区区管家的女儿,却被称为大小姐二小姐,而她这个当朝大将军的女儿却被唤作小丧星,与老虎一起关在笼子里,当猴耍,当狗骂,还被玩的命丧黄泉。

真好!

好极了!

她狠狠磨了磨牙,既然替你活一回,这事老娘管了!这愁,我给你报!

她收回的目光,落在与自己同一个屋檐下的老虎身上,条纹均匀,毛色油亮,一看便知被喂养搭理的极好。

将军府里竟然有这等凶兽,而且还是个助纣为虐的畜生。

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兮兮对着老虎展颜一笑,笑的像春风的微风,温柔和煦,但是这老虎却生生的感觉到了一把把冷刀子,在眼前晃啊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凌迟了它。老虎怔了一下,周身的凉意竟使得它后退了一步。像是被自己的举动鄙视到了,它愤怒的对林兮兮嘶吼了一声,向前进了两进。

嗯,很好,愚蠢又浪费时间的示威,错过了你唯一进攻的机会,以后,你就是我林兮兮的板上肉。看我不扒了你的虎皮当坐垫,抽了你的骨头泡美酒。

只见她双手叠握,左手在外,樱唇轻轻贴上并排的拇指,双腮一鼓,一口气已经呼出,低沉的哨音倾泻而出,左手的四指伴着哨音有节奏有规律的抬起落下,而老虎,在一连吼了三声进了三步后竟然缓慢的伏下身子,最后全身投地,扭着屁股爬向林兮兮。

林月林雪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两个恶婆子一幅见了鬼一样的吃屎表情,就连小初九都忘了挣扎,紧张的看着笼子里神奇的一幕。

而在三人的注视下,林兮兮淡定的继续着,老虎继续扭着屁股贴着地趴着。

北院屋顶,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一直在默默窥着发生的一切。

伴随着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低沉的哨音,曲调进入了高潮期,林兮兮吸气吐气,四指又快变慢,由慢变缓,呜~最后一个低沉绵长的音符落下,老虎终于挪到了她的脚边,用它光滑的额头讨好的拱了拱她盘着的左膝,额头的王字轻轻抵住了膝盖,俯首称臣,卖起了萌。

“啊,见鬼了”不知道是谁失声喊了出来,而这一声,恰恰是除了林兮兮以外在场所有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鬼?林兮兮嘴唇略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却透着无尽的森凉,周身笼罩着滔天的怒气,她凌厉的眼神把在场的每一位一一扫过,缓慢的,如凌迟,这一刻的林兮兮,比鬼还可怕!

第三章阎王老爷上身

就在大家都被这刀子一般的眼神扫的不敢言语的时候,林兮兮从笼子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众人前面,刚刚的凌厉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然后只见她眼里的光彩逐渐的黯淡,再黯淡,到最后空洞又迷茫。

“阎王老爷,你刚刚看清楚了是谁欺负我了的,你答应要帮我的,你答应了的,答应了的,答应了的。”

林兮兮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叨叨完只见她眼皮一翻,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躺在地上的林兮兮,头发凌乱,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球上翻,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啊~林雪即便是平时专横霸道,没少欺负别人,可是毕竟年纪小,况且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正常认知范围,又被林兮兮这个鬼样子吓了一跳,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一下子突破了临界点,她承受不住的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恨不能一下子跑出这恐怖破败的院子,哪知越是着急越是出错,她一不小心绊到了路上一块露了一个头的石头尖,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地上的尘土轰的一下被拍起来,好不狼狈,而摔在地上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滚了两米远,胖胖的身子滚的那叫一个圆润。

咳咳,咳咳咳……林雪狠狠地呛了几口尘土,爬起身子继续向外跑,只是,刚刚先着地的右膝盖好像伤到了,跑起来一瘸一瘸的,颠的她身上的肉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人的潜能在某些环境里是可以被激发出来的,正如此时的林雪,从小娇惯的她,腿上的痛感,丝毫不影响她跑路的速度。这应该是她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了。

林月和两个婆子看着在烟尘中跛着脚逃离的林雪,一激灵想起刚才的怪异,也抬脚就往外跑。

她们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林兮兮刚刚喊了阎王老爷,而且她们很肯定之前那个凌厉的眼神,绝不可能是那个懦弱的丧门星的。那就是……,自动脑补了眼神的主人,她们觉得胆子都要吓破了,脚下恨不得生了风一样跑。

“晕倒”中的林兮兮微微睁了睁眼皮,一个人滚多没意思,既然是狼狈为奸的好姐妹,那么好的尘土一个人吃真的好吗,当然不行,有福同享才对嘛。

略略的伸了一下秀气的小脚丫,脚趾一勾。

啊!砰!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又是一个肉球翻滚,又是一顿美味的尘土大餐,又是一阵销魂的咳嗽。

林家姐妹公平了,林兮兮圆满了。

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林兮兮默默的收回秀气的小脚丫子,不知不觉。

可是那只是她以为的不知不觉,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展示在那一双鹰一般精明的眼中。

狡诈阴险的女人!

对于这个评价林兮兮丝毫不知,就算知道了,她也一定会赞他:有眼光!

她上辈子吃过的唯一一次大亏就是刚刚那一战,而这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的林兮兮,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

第四章恐怖的丐帮二人组

原本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躺在地上的林兮兮,陡然被松开钳制却依然呆立在原地的初九,还有仍然伏跪在那的老虎。

她眨了眨瞪的有些酸涩的眼睛,调整了一下原本有些扭曲的躺姿,全身舒展,呈大字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笑出声。此时的林兮兮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别说大家闺秀,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该有的躺姿。然而在林兮兮身上展现的却不是粗俗与轻佻,而是那般的放松与恣意。那抹轻笑,如山谷幽兰,清淡,幽雅,连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份淡雅宜人中灵动起来,萦绕着淡淡的馨香。

“小姐?”初九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麻着胆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毫无淑女形象的小姐,万分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正闭着眼睛养神顺便接收原主脑信息的林兮兮应了一声,说了句别打扰我,让我躺会后又沉浸在了思绪里。初九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没敢出生,刚刚的小姐和平时相差十万八千里,尤其那个眼神,想到这里初九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转身去屋里拿了一把伞,静静的站在林兮兮旁边,伞的阴影罩在了那张满脸惬意正神游的脸上。

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亦无声无息,屋顶一阵风扫过,便只余屋顶。

让林兮兮郁闷的是原主给她反馈的信息多数都是这些年受的各种委屈和折磨,她没接触过任何将军府以外的人,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得到过父母兄长一天的照顾与疼爱,要不是有奶娘和初九,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那个给她无尽照顾和母爱的奶娘,在昨天也离她而去了。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奶娘的死讯,也是昨晚听看守她的丫鬟说的。

奶娘,林兮兮轻轻的唤了一声,她仍然能感受到这个身体对这个称呼浓浓的依赖和悲伤。

她平复了一下这种陌生的情感,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把补了好几块补丁却仍然有两个小洞的伞。

呃……林兮兮默了一下,还真是够穷的。微微移了下眼睛,便看到了撑着伞站着的初九,她的头发跟她一样凌乱,脸因为被扇了巴掌没有处理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本就破旧的衣服在推搡挣扎中又破了几道口子,这形象也挺骇人的。

“小姐,奴婢扶您起来。”在林兮兮注视中回神的初九连忙放下伞蹲下身子。

林兮兮动了动躺的有些僵硬的四肢,顺着初九的力气站了起来,看了看初九,看了看自己,哎,恐怖的丐帮二人组。

“回屋,做事。”林兮兮朝屋里走去。

初九抬头看着前面那个瘦弱却将后背挺的直直的,一步一步坚定走着的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感觉小姐不一样了,就像是……

就像是换了个人。

初九连忙跟了上去,小姐刚刚说有事情要做。

第五章奶娘

整个北院,只有这一间房,一进屋,林兮兮便闻到了一股霉味,很重的霉味。只见这屋子里,一挂帘子把屋子隔成两间,里面是林兮兮的卧房,外面既是厅也是奶娘和初九的卧房。外间的布置相当的简陋,一张斑驳破旧的桌子,桌子上一个古董茶壶,四个杯子有两个破了边儿,还有一个把手断了。三把摇晃要散架的椅子,其中一把的一个腿已经劈了,坐上去随时有摔倒的危险。一个梳妆台,上面只有一个镜子和一把梳子。靠墙边是一张木板搭成的床,是奶娘和初九的,此时一个僵直的身子斜在床上,俨然是昨日死去的奶娘,床边一个水盆,里面的水和帕子上都是泥。

林兮兮走上前,开始查看尸体,尸体被水泡过,裸露的皮肤很是苍白并且已经皱缩,而且开始渐显淡红色的尸斑,口鼻显然已经被整理过了,没有明显的泥水痕迹。林兮兮拿起奶娘的双手仔细的查看,发现手除了泡过的痕迹外其余什么也没有,指缝干干净净,手指自然,没有挣扎抓握的迹象。她眼中精光一闪,溺亡?不见得。

林兮兮转身走到桌子旁,挑了把相对好些的椅子,轻轻的坐了,不是她淑女,而是她不敢使劲坐啊,这椅子,分分钟碎掉的危险。

“初九,说说奶娘的死。”林兮兮虽说初来乍到,但这奶娘明显是原主最亲近的人之一,这事,她得管。

这是初九第一次接触死亡事件,而且这个人还是和她朝夕相处,对她百般照顾的人,她很怕,怕的一看到奶娘的脸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神经绷得紧紧的。

林兮兮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沉浸在恐惧中的初九吓了一跳,身子猛的一筛,险些跌在地上。她一下子抬起头,一双盈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小姐,林兮兮脸上没有表情,哪怕是一丝感情的流露都没有,双眼只有平静,周身散发着清冷,疏离。这样的小姐对于初九来讲是非常陌生的,和以往不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敢怒不敢言的纠结与自责,甚至没有一点点波动,只是安静的坐在那,背挺的笔直,右手放在桌子上,垂眸等着她的回话。

面对这样陌生的小姐,初九发现她的心跳竟然鬼使神差的慢慢稳了下来,腿也不那么抖了,她甚至忘了害怕,忘了此时奶娘那具冰凉的尸体正躺在她不远处。她任思绪飘到了昨天,那是北屋小院主仆三人的噩梦。

“昨天正午时候,福婶(即奶娘)高兴的从外面回来跟奴婢说布店老板送了她几块碎布头,刚好给小姐补冬天的被子,哪知才补了一处,林月小姐就差人来请小姐过去,小姐刚刚出门福婶就被夫人房里的小翠姐姐叫去了。”初九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林兮兮。

夫人,林兮兮冷哼一声,这夫人想必是那欺主的管家屋里的婆娘了。还有那林月,请她过去,怕是不能不去吧。

初九见林兮兮只冷哼一声便没有其他反应后又接着说。

“奴婢在屋子里接着补被子,可都补完了也没见福婶回来,奴婢就去院子里给菜除草,除到一半的时候小翠姐姐跑来说福婶回来的路上不慎跌入池塘,溺水死了。奴婢不信就跑去看,到的时候福婶的脸已经青白,没了呼吸。夫人说晦气,让奴婢把福婶带回小院处理,否则她就命人扔去喂狗。奴婢只好求府里花匠帮忙把福婶抬回来,可是小姐却一夜未归,奴婢不放心要去大小姐那里找,可是门口却有两个侍卫看着不让出门,奴婢只好在院子里坐着等,后来实在太困就睡着了,醒来时候就见到小姐和老虎在笼子里。后面就是刚刚发生的了。”

想起当时她一睁眼看到的,初九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那一幕视觉冲击太大了,她年纪小胆子小,实在太吓人了。

第六章遗物

林兮兮没有说话,只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笃~笃~笃~,节奏缓慢。好看的弯眉微微蹙起,回想着原主的记忆,再加上初九的陈述,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奶娘是失足落水,明显是有人等不及要把他们除干净,管家一家在这场谋害中扮演什么角色?是主谋还是执行命令?如果是执行命令那背后之人是谁?这十几年原主主仆三人过得虽然辛苦,却仍然活着,又是什么让凶手这样着急的想把他们除去?

疑团太多,脑子里信息太少,林兮兮揉了揉眉心,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啪,林兮兮一拍桌子,一扫刚刚的沉郁,站起来重新朝着奶娘走去,边走边冲着初九说:“有手套么?给我一副。”

初九回完话正低着头等着,起先那不快不慢的指头敲击的声音仿佛一个小锤子一下下敲到她的心里,心跳不自觉的随着那声响的拍子,突然啪的一声响,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正抬头就听见一声吩咐。手套?初九眸光暗了暗。

“小姐,没有。”

意料之中,连被子都要别人给的碎布补,又哪来的闲布去做手套?

林兮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手套就没手套吧,好在尸体时间不长。她伸手摸向奶娘的头,就在手几乎要碰到头发丝的时候,初九大喊出声。

“小姐等等。”

说完扭头进了里屋,随即又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个盒子。

“奴婢猛然想起来,这里有副手套,据奶娘说是小姐的母亲留下来的。”

林兮兮抬眼看了看初九,又垂眸看了一眼盒子,伸手接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初九感觉刚刚小姐看她的那一眼让她感觉到了压力,比对上林月姐妹甚至比管家夫人的打量压力更大。

林兮兮打开手里破烂的盒子,里面除了一副旧的发黄的手套外什么也没有。

初九看到林兮兮看盒子时候那一闪而逝的嫌弃,连忙说:“奶娘说以前是个檀木盒,后来被他们拿走了,要不是他们打开时候看到盒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死虫子,怕是连手套也剩不下,小姐,这是您娘亲留给您的唯一东西了。”

初九言语中有心痛,有自责,有伤心。他们没用,没办法帮小姐留住原来的东西。

透过原主的记忆,林兮兮了解到,在她很小的时候管家夫人就总是带着她那两个女儿和婆子过来翻东西,稍微值钱一点的都顺手拿走了,不值钱的或者拿不走的都就地砸碎了。毕竟,屋子里东西越少,越方便他们下次再翻。后来她大一点,他们就打她,骂她,逼她交出那件东西,可是她呆呆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躲,往角落里躲,往奶娘后面躲,边躲边哭,这些年他们没少挨打,可是,没有人管,因为她母亲在她出生当天就难产死了,而她父亲,第二天就领命出征戍守边关,一晃十五年未归,唯一的哥哥也在父亲出门后离奇失踪。巧合?她不信,看来那件东西很值钱了,不过看见管家夫人她们每次都面色不渝的离开,哪怕手里拿着不少值钱的东西。林兮兮知道,她们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呵呵,林兮兮心里暗自冷笑,原来这些年的苦都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找来了这么一大群狼。

把手套塞到怀里贴身放好,林兮兮甩手把那个破盒子给丢了。

第七章死因

终究还是没有用上手套,毕竟是母亲的唯一遗物。林兮兮只好徒手去检查奶娘的尸体。

解开衣服一寸寸细细查看,没有发现什么伤。随即她有摸了摸奶娘的后脑勺,完好无损,没有血迹,没有凸起,更没有凹陷。观其面色和口腔,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奇怪,致命伤到底在哪呢?

是的,林兮兮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失足落水,抛开会不会水一说,那么浅的荷花塘还不至于淹死个大活人,更何况那里人来人往。

而此时的初九则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个曾经呆傻的小姐的一举一动,小姐这是在……验尸?怎么可能?她连忙狠狠闭了下眼睛,睁开后正看到林兮兮弯腰看着奶娘,满脸沉思。小姐什么时候会验尸了?自从小姐今早在笼子里醒来就不一样了,难道真的是鬼上身?想到这初九浑身又是一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兮兮的脸,淡漠中带着冷静,疑惑伴着思考,两只手一处处的检查,一处处的推敲,分明是个正常人,可是眼前这个人越是正常她越是觉得不正常,因为之前她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正常。

是的,即使她家小姐从来没有出过门,从来没有见过外人,可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家小姐一出生便克死了生母,是个不折不扣的丧星,好不容易长大,却是个痴傻的。

当然,这种信息的传播管家一家功不可没。

“拿把剪刀来。”林兮兮感受到了初九打量的眼神,却没闲工夫理她,当前查清奶娘的死因才是正事,只余其他的,端看这个小丫头聪不聪明可不可靠了。要是连她也有欺主或者背叛的迹象,她不介意杀了她,哪怕以后只有她一个人,她不允许她的人生中再有背叛。

很快初九去针盒里取了剪刀递给林兮兮,只见她手起刀落,一眨眼的功夫,奶娘一头因操劳已经灰白的头发就被剃了个干净。看了看双手,林兮兮满意的点了下头,原主身体虽然弱了点,总算还不算太不中用,至少她可以使出前世八成的力度。

光洁的脑袋一览无余,可粗略一看却仍然没有发现。林兮兮只好蹲下来凑近了看,一点点,一处处,一丝丝都不放过。那认真自信的表情感染到了初九,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小姐就能找出福婶的死因。

没有让初九失望,在蹲了半个时辰左右之后,林兮兮终于发现了。呼,她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子。奶娘的头顶插着一根极细的墨色的针,针身全部没入,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才被发现,是因为那里刚好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这并不能致死,只能让受害者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看来奶娘是在昏迷后被扔进了池塘,这也是为何奶娘的尸体为何与溺水而亡相近的原因了。她确实是溺水窒息而死。只是昏迷状态下没有挣扎,所以手指干净。

这凶手为了除掉奶娘下了不少功夫,如果不是她突发奇想剃掉头发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真正的原因。

奶娘,放心,我会替你报仇。这一世,没有人能欺了我和我的人而不付出代价。

第八章银子

死因找到了,可是目前却没办法去缉凶,没办法去报仇,林兮兮没有愤恨,没有不甘心,而是坦然的面对和接受了。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那些人最好祈祷老天千万别给她机会。

之后林兮兮去了一趟账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布包。她一进屋就把布包扔给了初九,吩咐她出去买套寿衣和其他一些丧葬品。初九狐疑的打开小布包,咚,布包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赫然是一锭银子和一堆碎银。这么多,这么多银子,初九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而此时,这些银子却在她手上,哦不,确切的说是在地上,从她手上掉到了地上。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捡起来,而是震惊的看着林兮兮,她这不是在做梦吧?谁能掐她一把?这么多银子,小姐该不会……想到这初九的心痛的就像要死掉了一样。她奓着胆子打量了一下林兮兮:

脸色:和出去时候一样,多了一点薄汗而已。

头发:和出去时候一样,鸡窝头凌乱美。

衣服:和出去时候一样,没有撕扯痕迹。

噫~初九狠狠的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这钱……初九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脚边散落的银子,哦对,这是银子,她连忙蹲下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在身上擦了又擦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在布包里。

虽然初九没有出声,可林兮兮把她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还好她看到了初九胡思乱想时候脸上那明显的痛苦,否则她真想把这个小丫头的头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嫌恶的挥挥手,恶声恶气的说:“快去快回,我睡一会,回来叫我。”从醒来到现在就没消停,她可是累得很,而且对付那只老虎费了她不少力气。她可没工夫跟这个思想不纯洁的小丫头片子磨牙。

咳咳,其实也不怪初九,高门大院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就多,龌龊事也不少,尤其是后院女眷。虽说他们院子里少人来往,可是她还是有几个聊得来的小姐妹,当然不是那些有头有脸的院子里的,而是粗使丫头,大家年纪相仿,性格合得来。闲的时候经常八卦一些道听途说的小段子。很明显这些或真或假,或夸大或玄化的小故事被初九活学活用在了对银子来源的猜测中。

很明显,林兮兮恶狠狠的语调起了作用,初九跑出去的速度相当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小院。看着初九飞也似的背影,林兮兮嘴角似乎微勾了一下,极快,快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她看了一眼院子,不大的院子被中间一条又窄又凹凸不平的小路隔成两片,左面有一棵老树,是她不认识的品种,树下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虽然破旧,却是这个院子里最奢侈的存在了。右面整片都是绿油油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格子田种着不同类别的蔬菜,长势不错。

脑子里的记忆告诉她林兮兮主仆三人每月的月银极少,有时甚至一文都领不到,而领不到的原因就是某夫人或者某小姐心情不好。她们即便省吃俭用也时常捉襟见肘,为了减少开销,奶娘就带着初九自己种菜,这样多出来的铜板就够她们买多一点米,不用顿顿喝稀饭了。当然,将军府里是有自己的厨房和厨子的,只是没有她们的份而已。

收回视线,林兮兮走到自己的床边,合衣而躺,不一会便睡着了,只是比之前熟睡的林兮兮多了一丝警觉。

第九章信件

手上有银子,初九东西买的很顺利,不像以前那样处处受人白眼和挤兑,迅速的买齐了元宝蜡烛寿衣等,想着小姐和福婶还在等着,不免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回赶。想到福婶,初九拿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眉间又染了悲色。以至于有人贴身经过也没有发现。

初九一进院子林兮兮就已经醒了,严格来说职业习惯使然,林兮兮一直都没有熟睡过,更何况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之所以没起来只是想看看初九回来后的所作所为,毕竟到现在为止这里还没有她信任的人。

初九进了屋里先把篮子和布包放在桌子上,揭开帘子把贴身装着的剩余银子放在小姐的床头,看着床上的人消瘦的脸上难掩的倦容,初九没有按吩咐叫醒林兮兮,只是伸手把只盖了一小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就又出去了。

小姐说寿衣她要亲手穿,所以初九把寿衣放在福婶床上并在床头点上了香烛,她还买了一些金箔纸,需要手动折成金元宝的形状,烧给福婶,趁着小姐睡觉,初九坐在桌边准备先把元宝叠完。

“咦?什么东西?”初九一低头发现篮子里金箔纸的旁边有一张牛皮纸,而她肯定这不是她的东西,惊得声音有点大,想起小姐在睡觉,又连忙捂住嘴。疑惑的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封信。什么时候她的篮子里多了封信?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信封上没有字,就算有,她也不认识,当然,小姐也不认识。唯一认得字的福婶已经去了。

初九又抬头看向福婶,想起以前的种种,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什么事?”林兮兮听到初九出声就起身了,出来就看到她看着床上的奶娘,泪已经糊了一脸。

“小姐,奴婢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福婶在的日子。”初九连忙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回来为什么没有叫醒我?我记得吩咐过你。”林兮兮语气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初九看着林兮兮没什么表情的脸,体贴的回了一句:“奴婢见小姐着实疲倦,又睡的正香,不忍喊醒小姐。”

“哦?你倒是做得了我的主。”林兮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却吓的初九小脸一白,立刻跪下请罪。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需要对我命令有质疑和不执行的下人。”虽然来自现代社会,林兮兮却是能分得清现在的主次,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而目前这个院子里,主只能是她。至于仆嘛,当然是剩下的所有人,包括管家一家。

看着林兮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和唇边一丝嘲讽的笑意,初九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发誓不会再犯。

对于下人,林兮兮不会傻的去跟他们讲平等,去交朋友,她只要他们的忠诚和服从。

“这是什么?”林兮兮看到桌子上的信,想必这就是刚刚让这个小丫头自言自语的东西了。

“回禀小姐,奴婢刚刚才看见,不知道谁放在奴婢篮子里的。”初九回复的恭恭敬敬,少了一份随意,多了一丝敬畏。同时,也有一丝后怕,要是放信的人有歹意,现在的她恐怕也是一具尸体了吧。

林兮兮慢慢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纸,而纸上只有一句话,却让林兮兮眼皮一跳。

第十章男装

纸上只有一句话:阎王爷,明天见。

字面上的意思,林兮兮懂,潜在的意思,她也能猜到七八分。虽然不清楚写信之人是敌是友,可准备一下总是好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固然不错,可是手上有将,家里有土也是制胜的关键。手上没将,你用什么挡?家里没土,你用什么掩?

而现在她既然知道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好好准备都对不起这送信之人。被动等死,一向不是她的风格。

看来她有必要出一趟门了。

可是不是现在,现在她要先办奶娘的后事。

只是吩咐初九出去买一套男装,而且又特意嘱咐了一遍要小心,尽量避开别人。

咕咚!初九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男装!

是她这两天变笨了脑子不灵光还是小姐思维太跳跃?为什么她看不懂小姐要干嘛?

原本想问一问,可是想起刚刚林兮兮冷冽的语气,和看完信后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她不认为小姐能看懂里面写的是啥。她还是闭上了已经张开一点的嘴巴,迅速的去里屋床头拿了银子出门了。

而她,没看到林兮兮对她赞许的一笑。

不该问的不问,谨守本分,孺子可教。

一闪而逝的笑意过后,林兮兮表情肃穆的看着奶娘惨白浮肿的脸,拿起床头的寿衣,慢慢的给她换那崭新的寿衣。记忆中,奶娘多年不曾穿过新衣,把吃的穿的能省的都给了她。哪怕她这些年一直不懂事,哪怕她这些年一直备受欺凌,是人都不觉得她有出头之日。奶娘是真的疼她。

啪嗒!一滴泪掉到奶娘的脸上。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留下的泪。也是林兮兮放任这具身体倾泻感情留下的泪。

这种感情,她懂。

一如老大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和维护。

老大……

林兮兮放任泪水一滴滴从眼睛里滴下来,为眼前这个无私的妇人,为那个遇到危险永远挡在她前面的老大。

奶娘很瘦,多年的营养不良和劳心劳力使得她根本没有多少重量。林兮兮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又打来水细细的给奶娘洗了脸,梳了头发。重新燃了香烛。

净了手脸,林兮兮拿起初九买的孝衣换上后便跪在奶娘床边烧黄纸钱,至于那个半成品的金箔纸,则是被她放在了一旁,她不会叠。虽然奶娘和初九每年都会在她母亲忌日时候叠几个偷偷烧了,可她那时候傻啊,傻子不会很正常不是么。

一张,一张,跳跃的火苗时高时低,林兮兮双眼空洞的看着眼前的火盆,机械的烧着纸,想着记忆里的种种,关于奶娘,关于她,还有她素未谋面便再未见面的父母兄长。想着那封未署名的信,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

初九一进来就看到火光中的林兮兮,面容悲戚,双目无神,跪得笔直。要不是她的手一直烧着纸,初九都要认为这一身白孝没有生气的人是个雕像了。

“小姐,东西买回来了。”初九先是恭敬一礼,然后也去净手换衣,跪在林兮兮旁边,往盆里填着纸钱。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初九以为林兮兮会一直烧纸的时候,林兮兮动了……

第十一章秦少

夕阳西下,万家灯火其乐融融。

北屋小院唯有如豆烛光,摇曳生姿,灵盆黄纸,忽明忽暗。

林兮兮掩身帘后迅速换好初九带回来的男装,束好头发,揭了帘子出来。

听见响动,初九回头便见一翩翩美少年从里屋踱步而出,面色白皙,面容俊朗,一双眼熠熠生辉,虽粗布常服,难掩风华,举手投足,清贵从容,不卑不亢,不矜不伐。不觉看得痴了。

看到初九的呆样,林兮兮轻笑出声。

一时间仿佛黄莺出谷,清脆山间,旭日初升,光霞万丈。

初九若不是识得这身衣服,恐怕要叫出声来了。

不怪初九这么惊讶,就是她自己刚刚束发时候照镜子也是吓了一跳,这张脸,俊俏的不像话。

前世的她,麦色的皮肤加上大气的长相,是一种率性野性恣意的美,而现在的她,消瘦的瓜子脸,略苍白的肤色,看上去弱柳扶风,配上绝美的面容,让人一眼看到就发自内心的想要护在怀里,疼宠一辈子。

在初九回神的时候,林兮兮已经走到了屋子后面,一个助跑,左脚抵住墙中间的石头棱,双头扒住墙沿,右脚一抬,呼!动作一气呵成。一个纵身,人一落地,只是,在墙外。

左右无人,林兮兮无所顾忌,快步走出巷子,生生打乱了原来清贵寒门的风骨,也错过了墙外高树上掉落的一片树叶。

“这女人真是傻的?”树上依稀两个人影,一个黑衣银色面具,一个黑衣黑色蒙面布。

“你可以回去了。”黑衣银面男身子一轻,几个起落也消失在巷子里,独留黑衣黑面人在暗处泪奔,过河拆桥什么的最可恨了,而且河都还没过完,桥会不会拆得太快了一点。(黑衣银面男:你的轻功天下闻名,过河什么时候走过桥。)

林兮兮没出过门,不知道怎么走,只好问了个路人,便朝所指方向走去,边走边东张西望。

林兮兮走了十几家铺子才把需要的东西买齐。而那个身影,也跟着她进出了十几家铺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黑衣银面男喃喃自语,无人回答。

街市转角,人不算多,忽的一个女子领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冲入人群,大呼让路。女子发髻半散,后背数道鞭伤,脚步凌乱,一脸着急。男孩华服贵衣,眉目隐忍,抿嘴不语,粉雕玉琢,甚是好看。步步紧跟女子,急切奔路。

后面紧跟一辆八马豪车,八个带刀家奴,一锦衣男子坐在车夫位置,举鞭向前,哈哈大笑。一车夫打扮的老者在后面一路小跑,边跑边喊少爷小心。

马车与女子二人时近时远,近时锦衣男子一鞭子挥出,女子连忙护住男孩,后背便多出一条鞭痕,脚步踉跄,险些摔倒,男子收鞭车速减缓,距离拉开,少时复又跟上,反反复复,分明戏耍折磨。男子与家奴的畅笑与女子的闷哼及混乱的脚步声,咕噜噜的车轮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心烦。

可是路上无人敢管。

马车上大大的秦字无声的展示着这辆车的主人。户部尚书,秦有为。

而车上的人,是他的独子,秦绍才。

林兮兮冷冷看了一眼马车,思索着对付这十个人的可能性和时间。

就在马车再一次提速,马鞭即将再次落下的时候,林兮兮脚步一闪。

单手拽住鞭稍,往下一用劲,正哈哈大笑的秦大少毫无悬念的跌落了马车。

噗!一声闷响,马蹄似乎踩到了什么。

啊!一声惨嚎,秦少似乎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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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跑路

一个家奴第一时间挥刀砍向马腿,一匹马悲嘶倒地。其余七匹一个趔趄,在缰绳被砍断的瞬间狂跑出去。马车失了支撑,眼看要压在地上的人身上,两边家奴赶紧撑住马车,免了地上之人二次受伤。

“快来人啊,痛死我了,啊!”一声声哭嚎,杀猪一般。秦少应该痛到了极致,鼻涕眼泪横飞。双手捂裆,左翻右转,凄惨无比。

路上行人见此情景,虽说好奇心爆棚,可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明显这秦少伤的不轻,为避麻烦,一瞬间如潮水般散去,走前不忘同情的看一眼路中挺身而出的少年,好好个人,活不成了。

整条路只余女子二人,林兮兮,秦府众人,马尸一具,马车一辆,再无其他。

林兮兮对身后女子道:“快跑,我挡不了多久。”

女子双眼含泪:“大恩不言谢。保重!”从脖子上扯下一物,塞到林兮兮手中,护着男孩扭身便跑。

“拦住,都给本少绑了,本少要剥了他们的皮,哎呦,疼死我了,快他娘的传大夫。”

八名家奴,一个原地查看秦少伤势,六人举刀上前,一人往回狂奔,俨然秦府方向。

此时车夫老头已赶到,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今日之事,恐难善了,怕是他一家老小难以活命了。

林兮兮看了一眼眼前的六人,又对搬救兵的背影嘲讽一笑,手中鞭子一横,一个马步扎稳,双眼如猎豹,蓄势待发。

六人一起挥刀,刀光寒冽,寸寸杀机。

林兮兮手中长鞭一甩,一人握刀的手已经血花四溅,不待众人反应,林兮兮身子一闪,人已在身后,鞭子上缠,缠至颈间。双手交叉用力,咚!倒地一个。

余下五人倒抽一口冷气,气势顿时矮了半截。犹豫间长鞭又到。啪!又是一声鞭入血肉。咚!又是一人倒地不起。

看着地上倒下的两人,林兮兮满意的点了下头,效果很好,不枉那次草原一行好哥们兴起相授。若是他在场,定会像那天一样扯着嗓子吼上一句: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剩下的四人额头已经冒了汗,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人,不自觉的靠在一起,背背相抵。

虽然出其不意的放倒两个,林兮兮面对现在的情况却是知道剩下的不好对付了,好在气势上她压了对方一头。

秦大少骂骂咧咧,哭天怆地,老车夫唯唯诺诺,不停磕头请罪,家奴手脚无措只眼望府门方向,暗自祈祷帮手快来,祈祷这位大爷千万别有事,否则他们的命休矣。

林兮兮知道,越拖越麻烦,速战速决速速跑路才是当务之急,那位姑娘似乎有些功夫底子,要不是护着那个孩子定不会受制于人,想必现在二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林兮兮脚步一拌,卖了一个破绽,哪知那四人早已吓的不敢上前,气的她暗骂一声废物。

远处马蹄传来,林兮兮暗道一声不好。猛地一甩马鞭,夺路就跑。

第十三章小女子无以为报

“想跑?晚了!”当前一骑马速飞快,马上人见林兮兮扭头要跑,一甩脚蹬飞身而起。

林兮兮看着那大鹏展翅般飞来的人,真想破口大骂一声:太阳你大爷啊,竟然有轻功,你这不坑我么?!

难道刚来一天就又交代了?

就在来人一掌袭来的时候,就在林兮兮想向着老天竖起中指的时候。

啪,从她后面涌过一缕劲风,一团黑影挡在她面前接下了那一记杀招,随后抬起一脚,那飞来之人又原路飞了回去,只不过,这次是倒着飞。

“走!”黑衣人左臂一揽,带着林兮兮起落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同时,天际一朵大红色信号弹弹开,映红了夜色,残云如血。

红色!紧急!危难!

突来的变数,惊得林兮兮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后怕刚才的惊险,也不是对身边陌生男人的恐惧。

而是,此时,她在飞!

不是坐在飞机上飞,也不是乘着热气球飞。是被人带着用轻功飞。

林兮兮觉得此时自己的心里有一面大鼓,心像鼓锤一样咚咚咚的敲个不停。她甚至能感觉到她腿都是软的。

尽管怕,她却没有出声,而是紧咬着牙齿,任耳边呼呼的夜风吹乱她的发丝,任黑衣人一身竹香混了她的气息。

黑衣人看了一眼怀里强装镇定却心跳如鼓的女人,哦不,男人,坏笑了一下,猛一提气,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手比脑子快,林兮兮第一时间双手紧紧揪住黑衣人的衣服,整个身子紧了紧,泪!怎么看都像是投怀送抱。

(黑衣人:泪!往哪靠呢,(⊙﹏⊙)b)

不知道是速度快了的缘故还是黑衣人想快点结束这坑爹的姿势,一个旋身,二人落地。

林兮兮四周一扫,脸色一白,北屋小院!

不着痕迹的退开,右手伸向左手袖口。

“找这个?”黑衣人颠了颠手里的东西,语气听不出喜怒,面具遮脸,看不见容颜。只一双眼在外,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黑衣人手上拿的,正是林兮兮要找的东西。如果初九也在场,一定会惊呼,这不是我们的剪刀?

是的,安全起见,林兮兮出门前把家里的剪刀带在身上以备不测,毕竟初九刚刚就遭遇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可现在呢?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倒是遇上了,准备的东西却没用上,林兮兮气馁的叹了口气,语气不善。

“阁下何人,什么目的,为何到此。”

嗯?这么快划清界限?

过河拆桥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黑衣黑面男:你真相了。)

“你有什么值得我有目的?林大小姐!”即便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林兮兮依然能感觉到她被藐视了。

是啊,她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花心思打主意的呢?

林兮兮自嘲一笑:“如此多谢大侠相救了,小女子无以为报,剪刀送你了。”

脚底抹油,林兮兮就想离开,不是她没良心,实在是这个人出现的太过及时,而且她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黑衣人看了一下手里的破剪刀,狠狠的默了一把。无以为报的下一句,是送你剪刀么?

“如此多谢小姐相赠了,本人无以为谢,这个收着吧。”黑衣人学着林兮兮的口气回赠一句,只见寒光一闪,反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向林兮兮。

而后一个纵身,潜入夜色,再不见人影。只飘来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下次没这么好运了。”

第十四章鸡飞狗跳的尚书府

要不是手上有东西,林兮兮真的会以为刚刚是一个梦。毕竟这种飞过来飞过去的蒙面大侠,只有在影视剧和小说里才有。

林兮兮后知后觉的掐了自己一把,嘶~还真是疼。原来刚刚我真的被飞了。

吔,使劲的搓了搓胳膊,林兮兮马不停蹄的一口气跑回了屋里,丝毫没有刚刚大街上英勇救人和院子里与大侠偷奸耍滑的胆色。

呵……原本已经“飞”走的人,看着那个匆匆进屋的慌乱的背影,身形一闪,真的飞走了。而那方向,正是……

尚书府

现在的尚书府可谓是鸡飞狗跳,一团乱!

一队队侍卫,家丁手持兵器,从府门奔出急速向各个方向搜查。

一个个提着诊箱的医者,被小厮领着疾行入府,直奔秦大少卧房。

“出去,统统滚出去!都拉出去给本少爷砍了!”

“哎呦,疼死我了,庸医,庸医!”

“瞎了你的狗眼,端水都不会吗?拖出去,拖出去,啊~”

“哗啦!”

秦大少痛的死去活来,谁沾上谁倒霉,一会功夫,已经有三个丫鬟被拖出去了,而拖出去后,在没有回来的可能。

屋子里一名银发白胡的老大夫在看过秦大少的伤后,摇了摇头,转身来到外间跪下请罪:

“老爷夫人赎罪,小老儿实在无能为力啊,求老爷夫人饶命啊。”

这已经是第十五个看诊的大夫了,也是第十五个说无能为力的大夫,注定也是第十五个倒霉的大夫。

“如此无用,留你岂不害人?来人,拖下去!”

秦尚书气的一拍桌子,怒火已经到了顶点。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苦命的儿啊,你让娘后半辈子怎么活啊,老爷你要给才儿报仇啊。”

秦夫人,也就是里面躺着那位的亲娘,此时哪里还有高高在上的贵妇样子,一张脸满是泪,一双眼已经红肿的像桃子一般。都忘了拿手里的帕子拭泪,只对着秦老爷哭诉。

她的儿子至少命还在,她就已经痛的要死了,可她却忘了这些年她要了多少后院那些姨娘孩子的命。她忘了她们也会痛,忘了她们和她一样也是个母亲。也会因孩子而痛不欲生。

“夫人放心,老夫即刻进宫,定会找出凶手,灭他九族。”

明明是文官,可此刻的秦尚书却是弃轿骑马,直奔皇宫。一路上马蹄卷起多少尘沙,乱了多少人心。

进宫?这是去搬救兵还是请御医?

本少爷出手,御林军能查到个毛?

那伤,别说御医,神医都救不回了,除非去请神仙,可这世上,有神仙么?

被轰走刚刚进府又被喊出来扫尾的某男无比嚣张的倚在树里,嘴里一根小树枝已经被他咬成渣了。他恨啊!本来以为有好戏看,结果被撵回去了,本来酒都倒好了准备好好喝一顿,结果又被拎去做苦力。想他堂堂江湖帮派—杀手帮帮主,沦落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弟,他郁闷,他气愤。而他郁闷和气愤的后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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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克国克母克己

痕迹一丝不留!

任你派什么人去查去找,也不可能从杀手至尊手里找到线索。

不知道秦尚书与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当场连下两道旨意。

其一,封锁皇城各城门,御林军配合协查。

其二,御林军右统领王信亲自带队,搜查冥王府。

第一道旨意很好理解,秦尚书掌管户部多年,一直都是圣上心腹重臣。如今心腹爱子出事,皇上出手帮忙合情合理。

可这第二道嘛,京城府邸众多,为何独独搜查冥王府?难道已经确定是冥王动的手?可既然断定是冥王,为何又有第一道旨意?

其中的弯弯绕绕,平头百姓不知,也可不闻不问。但是百官不可以装傻,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一个不察,可是要丢命的。

冥王,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元和王朝的战神,从十岁首次出征至今无败绩,威名赫赫,战功累累。

只是,从小命途多舛,多灾多难。

满月之期,冥王生母宁贵妃携幼子去城外五百里的观音庵进香还愿,以谢送子观音娘娘显灵送子之恩。

哪知途中遭遇山匪,一场恶战,随行之人只护卫长带着幼小的冥王逃出,护卫长手持宁贵妃宫牌,抱着冥王一路直入皇宫见圣,只来得及将冥王与一封血书呈与皇上便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咽了气。

血书上只有潦草的六个字:护住冥儿,求你。

宁贵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入宫三年得圣上独宠,能将字写成那样,可想当时情况的危急程度。

皇上面对噩耗痛不欲生,亲至出事现场,却也于事无补。

只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一丝外人来过的迹象,宁贵妃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上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多方查看寻找未果,最终心灰意冷,忧思成疾,不久就留下两道诏书殡了天。

其中一道诏书当然是传位诏书,传皇位于皇四子,即现在的皇上。

而另一道,却随着当年的事情一并可以压下,无人知其内容。

据传,宁贵妃母子出事后不久钦天监监正密见圣上谏言:冥王不详,克国克母克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冥王不可留,连自己都克的人,得是有多不详,轻则影响国运,甚至动摇国本。

只是那天监正没有出得了皇宫,第二天,钦天监监正换了人。

既然你让我护,我便护,哪怕动摇国本,在所不惜。这是一国之君的承诺,也是一个男人对深爱的女人的承诺。带着对宁贵妃的遗憾,带着对最宠爱的小儿子的不舍,皇帝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赐了冥王府邸,赐了冥王一系列的特权,还有他手上所有不为人知的势力。而这些,绝对能护到冥王成年。

当然,这些只是传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而冥王,用他的实际遭遇充分印证了他不详的传言。

搬进冥王府当日,一匹受惊的马直直撞上王府门口的石狮,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而马,当场死亡。

又是见血,又是丢命,虽然只是一只畜生的命,也是不吉利的。

入府之后,生病,受伤,落水,更是如家常便饭一样,众人都曾认为如果冥王没有那些忠实的仆从,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些一直持续到冥王十岁,那年边关告急,百官举荐冥王代皇上出征以慰军心,以助士气。哪知冥王小小年纪,竟深谙兵法,一战成名。

似乎之后的日子,平静了很多,再没了那些乱七八槽的事情,如果那件事被忽略的话。

那年冥王虽一战成名,但毕竟人小力薄,一不小心被敌军流箭射伤,而所伤之处,竟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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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撞门

命根子!

圣旨八百里加急送至边关。

命副帅林忠将军戍守边关,伤重的冥王紧急护送回京就医,皇上亦下旨广招天下名医为冥王诊治,爱护幼弟之情天下皆知。当然,天下皆知的还有冥王的伤。

尽管不少名医圣手前来,仍旧没有挽回冥王所伤之处。

冥王一脉,算是到头了。

一晃十五年,冥王一心习武,研习兵法,从未动过女人的心思。

世人皆知冥王府没有女人,严格的说没有冥王的女人。

因为有两个特例,冥王师妹白莲,贴身丫鬟青儿五年前入住冥王府至今。

而这十五年,副帅林忠受皇命戍守边关,兢兢业业,抛家舍业,十五年未归。只留一女在京城,托与管家林白照看。

城门被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得临时改变原来的计划和安排。

可是,有些人想出去,岂是一个城门就能关得住的?

城西野草坡,一处荒草皆有一人高的小土山,一大一小凭空出现,二人望了一眼身后的密道,对草丛中接应的人吩咐:“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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